邹养浩也已经走到门口,冲吴夫人行礼问安。
吴夫人刚还笑意满满的脸上这会就有些晴转阴了,不咸不淡的道“拖你的福,暂时还尚可。”
邹养浩脸上就有了些尴尬,邹娘子忙打圆场“阿娘,累了吧!怎么这样快,不是说要到晌午饭才到?”
“这小没良心的进了这会稽城,就急着回家见你,连崔着我赶路。可不,这会就到了。唉,只可惜我这把老骨头,都快颠散了架”吴夫人顺着女儿的意思,没再呛女婿了。
“家婆最疼琦儿了,等会琦儿给家婆捶背”六岁的邹琦乖巧的道。
吴夫人道“乖”
刚落座,吴夫人就瞧着自己女儿说“我儿又清减了许多”
邹养浩闻言坐的更直了,邹琦俩只骨碌碌的大眼睛细细打量自家阿娘。
邹娘子边递茶边笑道“阿娘上次见我是拜年的时候,那时候是冬天,现在都快四月份了,脱了厚厚的冬衣,换上春衫,自然要苗条些”
吴夫人喝了茶,这赶了半天的路,有说这会子话,她确实有些渴了。听着女儿的这话,她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道“你就会跟我嘴硬!”
邹娘子朝她娘笑,邹琦接过了话“外祖母,我觉得阿娘这件嫩绿的春衫好看”
“那是自然,这还是她没出门在家做姑娘时穿的”吴夫人的话里的不满情绪都快要爆出来了,当然她这话是看着女婿说的。
邹养浩低头喝茶,只当没看见岳母眼睛的不满。心里想着“又是来来回回的这些话”
好在小丫头来回道:饭得了,可摆饭?
邹娘子忙去扶起她娘老子,笑语盈盈的道“我让灶间烧了阿娘最喜欢吃的河鲜,阿娘尝尝,可还中意不!”
吴夫人佯装生气“你个懒妮子,你娘老子我好不容易来一趟,你也不说亲手做羹汤孝敬孝敬我”
邹娘子轻抚吴夫人的背“阿娘可冤枉我了,刚还说做一个你爱吃的甜羹,不想,你来的这样快。女儿这就去灶间给阿娘做去”
吴夫人自然不要女儿去做的,邹娘子道“东西都预备下了,很快就做得了。再说这天也热了,放时间长了,吃不得的”边说边把娘老子,女儿,夫君安排好,有一一添了菜,再转身去灶间了。吴夫人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,叹气,连家仆都只有俩个,要不怎么要主母亲自下厨。
灶间里的邹娘子手上不停的忙活,心里也在想着心事。她知道阿娘心疼自己过的苦,也知道夫君不喜欢阿娘说这些话,她也左右为难。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夫君这些年也想上进,可合适的事情不好找。
饭后,吴夫人本来是要歇息的,可在看到女儿忙碌的身影她就睡不着。她笑眯眯的道“女婿,来的时候,你大哥跟我说了个事。我想给你说说”
邹养浩点头“岳母请讲”
吴夫人笑道“你大哥和人合伙盘了个铺子,现缺个账房,想着请你去…”
还没等她的话说完,邹养浩道“岳母大人,小婿我已经有营生了”
被打断话的吴夫人没有丝毫的不悦,反而开心的问“真的,是个什么营生”
“学塾的先生,一年一个金。”邹养浩答。下定决心就是刚刚那一瞬间的事情,他不想去给舅哥做事,而且还是个帐房先生。想他邹养浩满腹经纶,怀抱着的理想从来就是出将入相,再不济也得是个为人师表的先生,那里就沦落到要与铜臭为伍了。
“好,好,好我就知道姑爷不是池中物。果然如此的话,那我就回了你大哥,让他另寻他人去了不要再打咱们主意了”吴夫人喜的连连称好。她其实内心深处也希望姑爷有个好前程,实在看是不忍心女儿一人苦苦支撑家,这才想着让他去做那受人气的营生,好歹帮女儿分担些。如今即有了那体面高薪的事,自是乐意的很。
消息传到邹娘子耳中的时候,她喜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总算是苦尽甘来了,日子有了指望。
这里邹养浩瞧不上的账房先生,若水却求之若渴,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不觉得,现在人多事多了,还有学塾办起来后,那账房就是必须的,可一时半会去哪里找可靠的人,这是个问题。
自邹家出来后,几人在街上吃个饭,正准备去城南拜访下一家。一脚刚踏出食肆的大门,就听见传来阵阵惨叫声。寻声看过去,一个瘦弱的小伙被一个壮实的大汉按在地上猛打,拳拳到肉的那种,没几下,小伙脸上就破了相,看来这是下了死手的。这动静自然因人围观,这当中有认识俩人就道“又打起来,唉。这王掌柜的只怕是又多喝了几杯酒,只可怜了这孩子了。”有那看不下去的劝道“别打了,在打,人就要被你打死了。”
“要你管,我的家奴打死了也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。”大汉恶狠狠的说道,手不仅没见停,反而打的有重了几下。这话一出口确实没人在说话了。
“你管教家仆这没什么,别人也管不了。可如果你要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打死了,衙署的大人门会请你去喝喝茶聊聊天”若水上前一步站在俩人前面,慢条斯理的开口,声音却清脆的很。
这话确实有效,那大汉停了手“谁说的”。若水瞧见那大汉眼怒目圆睁,模样很是吓人。阿丽吓了一跳,本来要上前的脚往后退了几步,整个人都缩回人群里了。李糖却上前把若水挡在身后。
若水拍了拍李糖,走上前笑眯眯道“律法,秦律上写的明明白白。无故打杀奴仆,轻着罚钱财,重着受邢,我记得好像是要受三个月的劳役。
“凭什么,这脏货偷了我家钱财,我还管不得他不成”汉子又是一拳下去,小伙这时候只轻轻哼了哼,看那血肉模糊的样子,只怕是出气多,进气少了。
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“你每次不都是这么说,这可是个实诚孩子,你哪回不都借这个由头找他撒气”,在这七嘴八舌的哄闹中,若水听明白了,这个大汉只要一不顺心就拿吴文撒气。这大汉经营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铺子,吴文是他的帐房,按说不至于这样。这壮实大汉有好色的习惯,他家娘子也管不了,只好由他去,只把这银钱看牢了就成。他拿她娘子无法,只好找管账的吴生林来出这口恶气。
这叫个什么事,主家两口子斗法,倒殃及了吴生林这个无辜的池鱼。
若水瞧着那奄奄一息的吴生林,心里不忍,笑呵呵的道“你把他打死了也不是个事,你看着他也心烦。要不这样,把他转给我,你还能得些钱”
围观群众都道:这孩子是遇到好人了。
那汉子听见如此说,心里就盘算开“转个给你也不是不可以,只是这价格咱们就要算算了”这是要狮子大开口的意思了。
若水咬牙点头“你开个价”
“一个金”壮汉边说边比划出一个手指头。
围观群众也看不下去“你咋不去抢,真能开口。还一个金,人市上都可以买二十个了。”壮汉梗着脖子大声说“他从小吃我家米穿我家衣长大,还让他学了理账的本事,只要她一个金,这都卖便宜了”
“好,成交”若水说完这话觉得自己浑身疼,好像被爆打的是自己一样。
壮汉喜的立马刻从吴生林身上跳起来,拍了拍手“他是你的了”
若水咬牙笑呵呵的道“这是你能做的了主?要不还是回去和尊夫人商量一下再说?”这话自然让围观群众有发出一阵哄笑,看来,这一天的乐趣都是这壮汉提供的。
壮汉脸上的喜色没持续多久,就换上了暴躁来当家了,脸上红通通没一会就成酱紫色了“我还卖不得一个人了,你等着,我这就去给你拿他的身契,一手交钱一手交人”说着,转身就跑去拿身契了。
若水笑眯眯,这样才好,她不想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。拿到身契,若水就准备带人回去了。那壮汉得了钱,脸上笑的很得意,道“你不用给他找大夫花那冤枉钱,他抗揍的很,过几天自然就好了”
这话自然成功的让大家对她侧目。若水没时间听他废话,指挥着李糖阿丽两人把人小心翼翼的搬上车。
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,听见了就点头”若水柔声对吴生林说。
吴生林缓缓的点头。若水松了一口气,还好,有气有意识,脑子没坏,继续柔身道“你别忍着,我给你检查,看哪里打坏了,哪里痛你要告诉我。”
阿丽看着吴生林的模样,再配着惨叫,她实在是有些不习惯,整张脸都皱了起来。赶车的李糖心里想着:看来自己运气很好,遇到一个善心的主家。
“嘘……还好还好,万幸没什么大事,就是模样惨了些,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相。看来那壮汉是中看不中用的人!”若水柔声安慰吴生林,顺便点评了一那壮汉。看起来块头大,架势也不小,可实际上身体却虚了些。
吴生林只是看着若水,自从刚才她说要买自己的那一刻起,他就一直在看她。
若水瞧他一直睁着眼怪累,柔声道“你休息会,到了我喊你。你放心,我不会不管你的。李糖,找家药铺停下”
“诺”李糖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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